近日，使用ChatGPT写论文、写新闻，甚至写判决的报道“刷屏”，甚至有标题党打出了“人工智能战胜人类”的旗号。这让我们不禁好奇，ChatGPT究竟是什么？利用它写出来的东西可靠吗？
ChatGPT是美国OpenAI研发的一种聊天机器人程序，由人工智能技术驱动，进行自然的语言处理。它通过学习和理解人类的语言与用户对话，还能根据聊天的上下文进行互动，真正像人类一样来聊天交流，甚至能完成翻译、撰写邮件、视频脚本、代码等任务。从各报道披露的内容来看，ChatGPT所生成的大部分内容内容完整、逻辑清晰，甚至会让用户怀疑和自己聊天的是不是人类假扮的AI，这也正是它爆火的原因。从版权法角度来看，我们会提出新问题：使用ChatGPT生成的论文、文案等内容能否受到版权保护？
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第三条规定：“本法所称的作品，是指文学、艺术和科学领域内具有独创性并能以一定形式表现的智力成果”。由此，作品必须是人类的智力创作成果，而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是在海量的数据储备和持续的机器学习基础之上，应用算法、规则、模板而产生的结果。而人类的创作活动运用了理性和情感两方面能力，属于复杂的智力劳动，这也正是著作权法保护的价值所在。因此，即使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来自人类研发的智能技术，具有人类智力创作成果的表象，但其生成过程与人类智力创作活动存在本质区别，其生成内容不属于现行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
回归到ChatGPT当中，不论其生成内容的质量如何，使用了怎样先进的学习技术，其本质都是人工智能软件生成内容，不包含人类的智力创作劳动，不属于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不受版权保护。
然而，人工智能生成内容不受版权保护的定性做出后，新的问题产生了，这是否意味着他人可以自由使用生成内容而不受法律规制？答案当然是否定的，ChatGPT等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具有与作品市场密切相关的利益关系，应当受到著作权法的关注和调整。首先，ChatGPT等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具有一定价值，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生成内容凝结了软件研发者和使用者的投入，具备传播价值，应当赋予投入者一定的法律保护。其次，著作权法的立法目的是鼓励创作，促进社会文化和科学事业的发展与繁荣。而ChatGPT生成的大部分内容是有质量、有价值的，通过著作权法对ChatGPT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加以保护，符合著作权法鼓励创作的目的。
对此，有学者认为可以通过邻接权制度对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进行保护，提出在著作权法中增设“数据处理者权”，专门规制对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利用。增设“数据处理者权”是否合理可行还有待商榷，但通过邻接权制度规制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由于著作权法中作品必须具有独创性的规定，某些有价值但不具备符合作品法定要件的非物质劳动成果无法受到狭义著作权保护，邻接权制度由此产生，为这部分成果提供了法律保护，如我国著作权法规定的表演者权、广播组织权等邻接权。ChatGPT生成内容也由于不构成作品而无法受版权保护，但生成内容又有一定价值，符合邻接权制度保护作品之外有价值的非物质劳动成果的取向。
此外，相对人类创作者而言，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过程具有成本低、效率高的特点，这会给人类创作者带来巨大的竞争压力。出于利益平衡和稳定市场的考量，对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保护程度应弱于对人类创作作品的保护程度。因此，在不突破现有法律体系的情况下，通过保护水平相对较低的邻接权制度对ChatGPT生成内容进行规制是最佳选择。
新事物的出现必然提出新问题，作为应用了人工智能技术的软件，ChatGPT收获了大量关注，也引发了社会关于法律适用的思考。面对人工智能技术盛行的新时代，法律必须作出回应，在现行著作权法体系之下，邻接权制度是一个不错的回答，这既是保护ChatGPT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可行方案，也是保护人类创作成果的合理选择。（官洛羽）
江苏华企立方市场部编辑发布
